华嵒的花鸟画,从画法风貌上来看,大约有三种,早年学恽寿平的一种,画于熟低或绢上,偶尔取法石涛的是一种,大多用来描绘竹石,而他自家的面貌是《小写意》中晚年多数是这种面貌。这种面貌主要渊源于明代周之冕等人的“勾花点叶”,又有很大的发展变异。他吸收了此派生动具体主次有别的状物本领,去掉了过分的蕴藉和文雅,借鉴了恽南田“恽极似刀能不似”的造型能力和没骨技法,扬去了他的单薄平淡及平均着力;融合了石涛、八大擅长的主观抒写的来意和潇洒,以及大写意水墨淡色的技能,淘去了他们纵肆和幽奇。又亲参宋元,而且把四王派志干笔枯墨的技巧引进花鸟画。在鸟的毛羽蓬松的描写上别开生面,这种画法的主要特色是,把状物和抒情更好地接合起来,避免了“谨毛失貌”又保存了细节描写的具体性和生动性,避免了不重视笔墨传情的效能,又摆脱了过于强调主观抒写而导致的题材狭窄,形象局限或歪曲物象而造成的曲高和寡。他虽然无法取代工重彩,水墨大与意和没骨花卉的特长,但却具备了自己的特色,适于把作者的主观情感趣味的抒发同更宽广的题材,更丰富了多彩的形象塑造,因而他的画法是无法代替的。
《寿带海棠》对物象的表现不是平淡的描述,繁琐的刻画,而是感情化个性化的表现,表现花鸟的情趣,不是用传统的类型化手法,如前人所谓的“花之于牡丹芍药,禽于鸾凤孔翠,必使之富贵,而松竹梅菊,鸥鹭鹰鹜,必见之幽闲”《宜和画谱.花鸟叙论》,绘者十分注意于花和鸟的多样性,特别着力于感受的具体性,寿带鸟的尾羽,被风吹得有些动摆,头往向俯视,张嘴鸣叫,二只麻雀突然从空中飞来,好象马上要悹立于地面的草丛中一样。瞬间的动作顿时抓住人的心弦,让人的视觉停留在画面,华嵒非常善于在自然中把握与观者心境有关的真切动人景象,在进行艺术概括时,将自己的真情实感倾注进去,把客观景物的“机趣”与主观的情怀统一起来,做到了“机趣天然”这种艺术手段,可以称之为一图一境,一境一趣的个性化手法。在华嵒的花鸟画爵,将海棠花的偃仰正侧,已正将调的花,盛开的花朵,都刻画得很精微,将二只麻雀的飞鸣,嬉戏争斗,将这种千变万化的姿态刻画得极为生动。又都栩栩如生。翩翩欲活,这种意境都是具体的情趣与特定景象的交融,是艺术概括与具体描绘的统一。华嵒善于利用诗句,将无穷的画意巧妙的结合起来,化静为动,用语言唤起声音嗅味的联想,在完美的可感境界中,给人以充分的完美享受和回味如本画的“一枝立鸟压……却在谁家湖石西”。使人联想无限,如春雨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