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质相兼 独出畦畛
—读华嵒《五伦图》有感
两峰
《孟子·滕文公》：“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伦即五常。后人画花鸟，以凤凰、仙鹤、鸳鸯、鹡鸽、黄莺为五伦图。
华嵒具有全面的绘画才能，花鸟、山水、人物兼擅并长，在当时已卓有声望。而其着力最多并最具艺术成就的，还是他的花鸟画创作。他不但成为恽南田之后花鸟画又一大家，也是“清代后半期花鸟画之宗匠”。“文质相兼而又能超出畦畛之外”，这是华嵒好友徐逢吉对其艺术的精确评语，“文质相兼”概括了华嵒绘画创作的美学本质。
华嵒首先是一位职业画家，他具有与其它职业画家一样的刻意求真的创作态度和严格坚实的绘画基本功，这种职业画家素质构成华嵒绘画品格中“质”的要素；同时，他又与当时诸多文人画家结交往还，不但受到他们人格精神的熏陶，也受到他们创作思想的启迪，因而，文人画家情怀又构成华嵒绘画品格中“文”的要素。职业画家素质与文人画家情怀，完美地结合在华嵒的生活方式与绘画创作中，使得他在当时扬州的审美时尚下，创造出“超出畦畛之外”的艺术成就。
华嵒后来到了扬州，与当地的一些职业画家，如许滨、丁皋、黄正川等经常往来。作为一个本色的职业画家，华嵒较之一般的文人画家具有更为扎实的写实造型能力，同时，他也更注重对于生活景物的观察与写生，因而他能够准确捕捉并生动表现各种花姿鸟态。
清代花鸟画在雍正、乾隆之际出现了转折。这个时期画坛出现了一个重要的画家群体—“扬州画派”，他们的作品不守成法、标新立异、豪放自由，呈现出极强的文人笔调和不俗的个性风格，给中国画坛带来极大的震撼。实际上所谓“八怪”不是在这个多擅花鸟画的群体中，华嵒可谓花鸟、山水、人物画兼能。他的花鸟画影响之大可与恽南田相比。其创作既有深厚的传统功力，又善于汲取民间艺术的营养，他的花鸟画纵逸跌宕，富有变化，生气勃勃，风格独具。
《五伦图》轴是他晚年创作的一幅精美作品。唯有几竿修竹、一株梧桐构成了画面的大背景，一只凤凰单脚栖立于梧桐之上，俯首瞰望，犹有几分傲慢或者目空一切的味道。顺着其视线向下看，竹丛之间伫立两只仙鹤，正仰头惊望，振翅欲飞，表现出惊恐万分的样子。作者极尽造境之能事，以生动的笔法勾画出高傲的凤凰与温顺的仙鹤之间发现与攀比的瞬间动态，营造了紧张、惊险的场面；梧桐树的正下方，有一片水域，水面上正有一对戏水的鸳鸯，毫无他顾，玩的甚为欢畅；树木姿态与禽鸟类神情，融合的十分恰当，我们不难看出，华嵒对这种的艺术手法的处理，可谓是纯熟老练，精到入微，此作当为华嵒晚年得力之作。
这幅画在笔墨上很有特点，竹子与梧桐树用的是泼墨大写意，于随意中见天真；而凤凰、仙鹤与鸳鸯的用笔则是精致描绘、细腻入神，于工细中见机巧。浓密繁盛的梧桐叶看上去非常爽眼，淡墨点出的片片叶子清亮、透明，大小疏密得当，迎让穿插自然，且笔意潇洒，烘托着春雨过后梧桐叶上的水珠，那充盈的水色之光，令人想到春天的湿润与恬静。全画将禽、鸟的活泼动态、野逸之姿刻画入微，且花叶的随意、清丽，全图树木花叶主要以大写意之法，随意涂抹，便历历在目，笔到意到，体现出作者对传统笔墨的理解与体悟；禽鸟类的刻画则主要以工笔为主，细腻精致，所绘对象栩栩如生，体现出他对禽鸟外相与习性的熟悉。这一工、一拙的表现手法形成了鲜明对比，拥有全新的视觉效果。此作表现出作者对笔墨的理解与驾驭是具有超凡能力的，对整个画面的把握是具有超强的控制力的；也充分体现出华嵒不但具有职业画家扎实的绘画基本功外，还有几分文人情趣的。
款识：乾隆十五年夏五月，新罗山人写。
作者 华嵒
尺寸 268×138cm
创作年代 1750年作
估价 RMB 1,500,000-2,000,000
成交价 RMB 4,025,000
专场 古代绘画专场
拍卖时间 2015-12-05
拍卖公司 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会 2015秋季拍卖会
钤印：华嵒、秋岳、枝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