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一桂溪山行旅图
收藏古代名家字画当以“真、精、新”为最高目标。想要达到这一步并不容易,除有雄厚的财力基础外,还必须有高超的识别能力。以清宫皇室收藏为例,当时鉴定高手如云,但难免还有伪品混入。民间收藏更是鱼龙混杂,如清末民初的大收藏家裴伯谦著《壮陶阁书画录》,内收晋唐以来名家作品上千件。后笔者有幸见到裴氏旧藏部分原物,装潢极佳,但画心多伪。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收藏真是白白耗费了财力、精力,所以三大标准中“真”是放在第一位的。历史上的多产画家,一生作品可达数千件,但称得上精品的不到十分之一,加上历年来的损毁亡迭,留存至今的可谓凤毛麟角,所以一件精品的真正价值要超过普遍应酬作品的几十倍。这就是收藏要强调“精”的原因。也有些真而精的古字画,因长年风烛侵蚀,保存不佳,以致破损断裂,霉变褪色,造成面目全非,价值大跌,可谓千古憾事。
由上海国际商品拍卖有限公司主办的 2004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符合以上三个条件的古代字画恰有好多件。如清代大画家邹一桂的溪山行旅图立轴即是一例。按邹一桂(1686-1772)为清康熙至乾隆时代人,字元襄,号小山,江苏无锡人,雍正五年(1727)进士,官礼部侍郎,以善工笔花卉闻名于时。作品枝叶分明,敷色清丽脱俗,深得乾隆皇帝赏识,曾蒙御题绝句百首。所著《小山画谱》为现知最早的专论花卉画法的理论著作,其中详细介绍了花卉画的章法、笔法、墨法、设色法、点染法、烘晕法、树石法、苔祔法等,总结了历代花卉画之特长技法,间出新意,立论详实,剖析精微,为时人所推服。邹氏虽以花卉著名,其实山水亦其所长。如国拍公司这次推出的邹一桂仿燕文贵溪山行旅图绢本立轴即是一件难得的传世佳作。溪山行旅是宋代画家喜用的题材,画面上峰回路转,山水清秀,村落行人,散见于参天古树下,描绘出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色。此图不仅保存了宋代人叠峰千里的立体结构,又渗入了清初四王淡墨皱染的技法,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画家在右上角题字为“芙蓉片片落清流,竹坞松亭取径幽。人在剡溪图画里,卧看山水即云游。乱穿红树过溪桥,不觉山行去路遥。竹里马嘶泉筑应,此中何处着尘嚣。仿燕文贵溪山行旅图并为题句,锡山邹一桂”诗堂上有清代秦大士、梁国治、张书勋等人题字。诗、书、画溶为一体、相得益彰。此画曾收录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十二)中,所以真伪绝无问题,且二百多年来保存完好,绢色如新,笔墨饱满,画手高超,不愧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真、精、新”的古画上品。
臣邹一桂印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1323页第42号钤印相符,此邹一桂仿燕文贵溪山行旅图,著录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十二)P359,沪11-299。
秦大士、梁国治、张书勋题诗堂。
秦大士(1715-1777),字鲁一,又字鉴泉,江宁人,乾隆十七年状元,官至侍读学士,诗、书、画称三绝。
梁国治(1723-1786),字阶平,号丰山,会稽人,乾隆十三年状元,官至东阁大学士,工书。张书勋(清)吴县人,乾隆三十年丙戌科第一甲第一名状元。
款识:芙蓉片片落清流,竹坞松亭取迳幽。人在剡溪图画里,卧看山水即云游。乱穿红树过溪桥,不觉山行去路遥。竹里马嘶泉筑应,此中何处着尘嚣。仿燕文贵溪山行旅图并为题句,锡山邹一桂。
题 跋:乙酉重九为池观察老前辈命题即政,馆后学秦大士稿。